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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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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醫院拍片檢查時,許鹿的肺部感染已經很嚴重了。高燒退不了,醫生檢查後確定她起碼高燒有半個月了。

陸領薅了把頭發,氣的要命,他怎麽就沒發現她不對勁?從她爸出事那天她就開始低燒,沒人發現。

用了藥她大多時間是睡著的。但是溫度就是降不了,肺部有陰影。

夏瑾的新電影《無人之境》已經上映,她缺席了所有路演。整日的守著許鹿。

電影熱度空前的高,夏瑾飾演的單親母親得到了所有人的稱讚。萬聖節檔期唯一一部國產影片,夏瑾的演技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但是她無心事業。

梅陽生替她推了所有活動。各大影評人對她此次表現給了很高讚譽。

她更在意許鹿高燒不退對,呼吸科醫生們已經會診過一次了。沒有結果,初步排除了肺結核,但是其他可能並不排除。她依舊心驚膽戰。

陸領熬得眼睛通紅,晚上工作白天在醫院裏,第三天許鹿的溫度已經達到四十攝氏度,醫生取了活體化驗。第二次會診,排除了癌癥。

陸領心裏松了一大口氣,如果只是炎癥,不應該有積水,但是積水過多,抽了兩次積水。每天抽血化驗,到第四天血管裏已經抽不出來血了。護士皺著眉盯著針,夏瑾看的心疼的要命。許鹿已經肉眼的能看見的速度瘦了一圈。整個人的骨架都顯出來了。

夏瑾又不敢哭,每天守著她,許鹿大多時候很安靜,最燒的時候有些意識模糊,看著陸領喊小彌。夏瑾忍不住轉過頭紅了眼。

到第五天,溫度終於開始回落,腹腔鏡檢測後確定沒事。

醫生檢查後說:“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就是肺部發炎。高燒拖得時間太久了。”

許鹿沖呼吸科的主任笑。外公外婆舅舅舅媽都來看她,她沖每個人都笑,就是不怎麽說話。

第五天醫生讓出院。

晚上季澤來看她,夏瑾回去吃飯了,陸領在病房裏陪她。

季澤穿著白大褂,晚上要值夜班。她看著給她削蘋果的季澤說:“師兄,我想辭職。”

陸領在倒水,聽見猛的轉頭看她。

季澤問:“為什麽?”

她伸出右手,用力握拳後再展開,開始不受控制的手抖。兩只手一樣。

季澤說不出來什麽感覺,只覺得難過,皺眉問:“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淡淡說:“我爸出事以後,我開始出現手抖,剛開始我能控制,很輕微到慢慢越來越嚴重。我控制不住。這樣拿不住手術刀。”

陸領聽得心酸。她學醫十幾年,最後手抖到拿不起手術刀。

季澤皺著眉,不知道該說什麽。

許鹿又說:“我大概是做醫生做夠了。我能救別人,偏偏救不了我的親人。到最後,就剩我一個了。這幾天有時候就想,說不準我也熬不過去了。就這麽算了,可是我媽一天到晚的偷著哭。我又不甘心。”

陸領一句話不說,默不作聲的坐在她旁邊。

季澤岔開話題說:“瞎說什麽呢,說不準我過了年就結婚。我還等著你的紅包。”

許鹿笑起來。

陸領心裏後怕,怕她想不開。

陸領這幾天下了功夫調查那年的事。盧文慧和杜愨的事也在其內。盧文慧下手不減當年,連前段時間娛樂版關於許鹿的新聞都有她的手筆。

他能查到,他爸也能知道,大概夏瑾也知道。

許鹿的辭職手續一直沒辦,目前一直是病假。

出院後夏瑾把她帶到了她的別墅。她也不反對。夏瑾哪也不去,每天給她變著花樣的選吃的。陸領每天來看她。

她大病一場,元氣大傷,中午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曬太陽,看著陸領的臉色問:“你怎麽看著臉色比我都差?”

陸領問:“我過了年就去國外拍紀錄片,你去不去?”

她搖頭:“我還沒想好,以後幹什麽。你讓我先想想。”

陸領笑說:“這不急,你自己看,要是不去醫院,大可轉到科研那邊。或者去學校。都可以。”

她突然笑起來:“本來明年有考試,我準備了很久,我爸一直催我抓緊論文,一直讓我上心一點。他一直督促我,讓他知道我現在手抖得連手術刀都拿不起來,該多失望。”

她突然間淚流滿面。

陸領握著拳頭又松開,閉了閉眼,伸手摸她腦袋說:“他舍不得怪你。”

許鹿又說:“我知道。他一直以為我怨他,我怎麽舍得怨他。這世上除了我,再也沒人心疼他了。沒人關心他。可是我還是疏忽了。我該督促他去體檢的。我一直忙,一直疏忽了。”

陸領忙說:“這不怪你。”

許鹿閉上眼睛說:“每一次都是意外,就像是一場噩夢,總也醒不來。閉著眼睛,全是他們。我再也見不到我的親人了。陸領我沒家了。”

陸領想說,有我。

但是說不出口。

他知道,這話,他永遠都不能說。

他哄她:“晚上送你回家。怎麽樣?”

許鹿看著遠處的樹,沈默說:“我媽暫時不準我一個人住。她大概嚇著了。”

陸領想她和十幾歲的時候一模一樣,一樣心軟的厲害。

夏瑾做事的速度不減當年,立刻給許鹿安排的度假的地方,安排了助理,行程安排妥當。讓她立馬出去走走。

陸領要去鄉下補拍,她不想去國外,跟著陸領去了鄉下。

南方的小鎮上沒什麽人,她整日的就知道睡覺。

夏瑾特此接受了一檔個人訪談。

目前為止,她從沒有接受過邀約。

此次陸羽並不讚同。她執意要去。

所有的訪談內容她自己提供。陸羽負責後期。

主持人是新聞業轉行的一位前輩。

夏瑾很正式的介紹了她的從影經歷,她的家庭、兒女。

第一次介紹她的兒女,她早逝的兒子,和優秀的女兒。

她講的很慢,在控制情緒。

“我和丈夫離婚是因為我們出現了分歧,由他來照顧孩子。我女兒很像他,嚴謹到古板。但是很優秀。她奶奶是醫生,她爸爸也是醫生,她也是醫生。她是個很優秀的外科醫生,每天工作超過十五個小時。我們見面的時候很少很少。”

主持人問:“她會和你談起工作或者生活嗎?向你請教?”

夏瑾薇薇笑起來:“不會。她很自立。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培養她獨立,很早以前。她很少依賴人。但是她很依賴她爸爸。我們的分開還是傷害了她,我對她很抱歉。她能知道,但是彼此需要的時候沒有互相給予。錯過了時候,我很遺憾。但是我很愛她,很愛。她知道。”

當年,小彌出事以後,小鹿也不見了。她求到許庭越那裏,求他讓她見見小鹿。許庭越拒絕了。他讓小鹿遠離這裏,用另一種生活激勵她。方式簡單粗暴到不可置信。但是小鹿確實熬過去了。

訪談結束的當晚,夏瑾在個人微博上發表了一片長博,關於當年兒子許益之出事的始末。當年實習記者盧文慧因個人關系得知消息,私自跟蹤綁匪,造成綁匪撕票。

微博一出,席卷熱搜。震驚了所有人。夏瑾撕的是著名知性優雅的新晉美女新聞人盧文慧。

開始有人不斷的爆出當年的始末,從夏瑾的粉絲到盧文慧的粉絲,亂成一片。

開始有營銷號爆料前段時間關於夏瑾與陸家父子的爆料均與盧文慧有關。

盧文慧的起初的職業到後來職業的變動均被提及。

許鹿對此毫不自知。

她連手機都不帶,住在小鎮上,鎮上有座保存完好的宋代建築,有歷史系的師生在這裏做修補工作,她每天都去看。陸領陪她去過一次,見她喜歡問:“要不要去修文物?我看你挺喜歡的。”

許鹿失笑:“我爺爺就是你幹這個的。我小時候經常看他的書。覺得很親切。”

所有和親人有關的東西,都讓她倍感親切。

她像個迷路的小孩,茫然無措。

陸領俯身擁抱她說:“許小鹿,你要盡快振作起來。”

許鹿茫然的說:“你們給我時間,再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他們。我怕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頭頂鍋蓋,弱弱的說:我真的不是後媽。

小仙女們看得我感動的淚流滿面,我這種不負責任的作者讓你們好操心……

想打我的,咱們後面慢慢打,不著急的。

我這幾天很勤快,有沒有?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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